搗蛋徐連

與李鬼邪天台猜拳已過三天，那場風雨已經無影無蹤。烈日當空，然而已經入秋，倒也沒那麼酷熱。鐘聲響徹校園，學生紛紛奔到自己的課室。

「黃老師早安！」四年乙班大聲呼喊，聲雖大，卻無不抱著敬意。「免禮。」身穿西裝，一臉嚴肅的黃老師揮一揮手，全班皆坐，「翻開你們的物理書到第四十頁。」

我翻開物理書，上面佈滿力學題目，如一題：有二石，其一重二十斤，另一重四十斤，以掌力擊之，俱移動三分，問力為幾何？我看著題目，心裡早已快速運算著。屈指一算，我果斷地朗聲道：「六十斤力！」黃老師頭也不回，默默在黑板上寫著我道出的答案。

黃老師素來不表揚任何學生，但只要他不作一聲，那就代表他默認了。我滿意地笑了笑，然而卻不敢太洋洋得意，學武之人理應謙虛。正當我打算繼續運算時，倏忽之間，黑板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過我的臉頰，轟地擊中在我身後的「睡蓮」。

「嗚哇！」本來伏在案上的徐連被重重擲中頭，這時痛得哇哇大叫。徐連這人，明明是個男孩兒，樣貌卻比女孩更俏麗，而且上課時總愛睡覺，於是我們就賜他個「睡蓮」之名。

「哇！！幹嘛砸我！！很痛誒......」徐連撫摸著自己的頭，哀號著。全班原本已經傳來竊竊笑聲，這時徐連更像個女孩般，更引來哄堂大笑。

「安靜。」黃老師低沉地道，全班聞見，立時鴉雀無聲，只由得徐連一人在亂哮亂叫。黃老師忽然嘆了一聲，竟語重心長地道：「徐同學，你已經跟不上課程了，都已經勸過你多少遍了，你就是不聽......」

「我不聽我不聽！跟不上就跟不上唄！你管的著？」徐連掩著耳朵，用力地晃著頭，似是想把黃老師的話晃到九霄雲外。

黃老師突然右手張開，將一顆小糖果扔出。小糖果不似黑板擦般彈射出來，反而迅速且輕盈地落在徐連的桌上。「別鬧別鬧，睡蓮乖，老師不逼你了。」黃老師苦笑地哄著胡鬧的「睡蓮」。

這時徐連立即收聲不哭，順手拆開糖果便吃，吃之前更扮了個鬼臉，神情得意非常。黃老師見此亦無可奈何，只得繼續上課。每次黃老師都不滿徐連上課睡覺，但鬧醒了他卻一定騷動一輪，看見他像孩子般哭著、鬧著彆扭，又不忍心地哄著他。但是，他只會對徐連一人格外開恩，對其他人可會嚴厲非常。

「喂喂小草，」我轉過頭來，看見徐連滿臉笑容地道，「你看我厲害嗎？黃老師也奈我不何呢！」我沒好氣地隨便應了一聲「嗯」便打算別過頭去，豈料徐連仍拉著我：「你就誇誇我嘛！說我厲害！我有糖糖呢！」

我眼角瞥了一下，發現黃老師已經注意到了，心下暗驚，便連忙道：「睡蓮厲害！黃老師那老頭算個毛，睡蓮三兩下便收拾他了......」語音未落，黃老師「啪」的一聲拍在我的桌上，喝道:「小草同學，你說夠了沒有？以為你成績比別人好點，便可以不用上課？」

我堂堂青草幫幫主，此刻顏面掃地，又看見徐連此刻哈哈大笑著，嘲笑著我，不禁怒火中燒，於是駁斥道:「所以徐連那般的學生就可以不用上課了？」這一句話，同時冷諷著兩人，才說完，我便後悔了。黃老師面色一沉，徐連已經開始撇起嘴來，我心知已經禍從口出。

「放學後來找我。」黃老師扔下這句話後，徐連也獨自生起氣來，而我就戰戰兢兢地，上完餘下的課堂。

(待續)